2013年12月19日 星期四

中庸證釋《註解》

中庸一書,原是《禮記》中的第三十一篇。漢朝以後,有人開始對這篇作獨立的研究,直至宋朝,研究此篇的人愈多。北宋大儒——程顥、程頤,更大爲推崇中庸,認爲是儒學的根本,孔門的心法。而南宋朱熹,則將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合成四書,並爲之作注,這當是中庸單獨成爲一書之始,且流傳至今。


根據《史記·孔子世家》所載:「伯魚(孔子之子——孔鯉)生伋,字子思,年六十二,嘗困于宋,子思作中庸。」說明中庸是孔子的孫子孔伋所作。而朱熹在〈中庸章句序〉中亦指出:「中庸何爲而作也?子思憂道學之失其傳而作也。」雖然自宋代起,開始有人提出諸多語詞及文體之疑題,認爲中庸不是子思所作。但這些理由僅可說明中庸之成書過程,或有後人酌予潤飾,而不足以證明中庸非子思所作。如就中庸之羲理思想而言,當是契證孔門心傳者,才能有此創作。誠如朱子所說:「子思懼夫愈久而愈失真也,於是推本堯舜以來相傳之意,質以平日所聞父師之言,更互演繹,作爲此書。以紹後之學者,蓋其憂之也深,故其言之也切;其慮之也遠,故其說之也詳。」亦如《中庸證釋》所云:「夫子性道之教,人多未聞,以其難言,而不易受領也,惟曾子得一貫之道,乃授諸子思子,子思子集其說成書,微言之教以傳。」
《禮記》中的中庸,原只是一篇論文,並無分章節。孔穎達爲中庸作疏時,才將之分爲三十三章,且綜分成上下二卷。朱子的中庸章句,亦分爲三十三章,只是每章的長短,和孔穎達所分的,並不完全相同。但是雨者開終原文的字句、次序,則並無差異。今《中庸證釋》則指出:中庸一書,係門弟子所記,……其初無章節可言,不過記所聞之言,順其羲而列之有前後耳,迨秦亡,漢諸生出諸藏板,或遺失,或蝕毀,……而成今日流傳之本。但中庸之爲書,純爲儒學心法傳授之義。「欲請明書中精,必先校正其章節,判定其前後,使原來立言之旨,一目了句,方不負證釋也。」故將原文重脩校正番定爲九章(詳如本書所附)。「首章溯人之生,明人之性,以示人道之本,而立脩之教。二章以誠明,繼首章性道教三義。三章仍本此羲,而申明至誠與天道境。四章以中庸三德,見立教之精羲焉。五章言道以明行。六章言孝以繼道。七章言禮以明治。八章言治以歸於誠。九章則證至誠至聖之所成者。」
《中庸證釋》一書,全由列聖所慈示疏解。旨在「明著其羲,以示儒教之本,而明儒者之事。使後之學者,有所遵率,不爲疑惑,直解脩道之旨,以期成道之功,庶乎儒教復明,至道復昌。」原書首次發行於己巳年(當是民國十八年或之前數個甲子),今經本社予以重新編校出版發行,期能有益世道人心之明淨,性理真傳之宏振。

《序一莊周》
  儒道二旨。同歸殊塗。以教言則異。老子聖人也。孔子亦聖人也。其所聞道。亦同出也。老子輕世重身。獨安清靜。故其爲道日損。孔子用世存心。砥礪德行。故其爲道日益。然損者反求諸內。此悟性道之易也。益者崇尚其功。此立德之宏也。而爲教者。宜其益也。故儒適日用。人樂服從。而視道爲高深。爲隱僻也。惟欲知本源。必明虛靜。欲求功行。必達仁羲。二者終無異也,故孔子之徒。述中庸之言。紹脩道之教。以傳先聖易禮之羲。即孔子問道老子之意也。後人乃爭二者之異同。徒見其無解於道。並無解於老孔之學也。脩道也者。不可有儒道之分。推而言之。凡以道教者均無可分。此解道者所同知也。故中庸之書。誠不異道德之言。而孔子氏之傳。誠不殊老子之教也。夫道不可以他學術比。精一虛靜。然後得日損其行。至於無爲。而道乃見。而脩乃成。故老子有有欲觀竅。無欲觀妙之語也。有者爲無所生。無者爲有所成。而言有者欲其有所觀於竅。其中庸致曲之羲也。言無者欲其觀於妙。其大學止至善之羲也。心同性也。有而能觀其竅。則心知止矣。性同心也。無而能觀其妙。則性常明也。止心而後可明性。明性而必以止心。二者體用之間。聖人同由此成聖,真人同由此成真。舍是則無成矣。夫是爲道。以至於成。其所脩果何有老儒之異耶。人生之後。輒忘所生。是大害也。而性心之中。不得其本來之體。則所主失焉。胡脩道以觀竅致曲爲先。先止其所。以安其主。而後不離乎道。漸歸於極。此凡脩道者不能易也。然真人聖人。智慧充滿。定力強大。不止自止。不脩自成。此則一幾達妙。虛靜常存者也。而常人未能焉。故言脩道。必自有言。不先求其有。不能至於無。故老氏不廢觀竅之方。孔子必重明誠之教也。中庸言道。其最要者。中和之功。中者妙之體。和者竅之用。中爲無。和爲有。由和返中。即由觀竅以至觀妙也。然其致力則在省察。故先觀。非觀不止。非省不存。中和雖屬性道固有。而必賴省察存養之功。此有之不可少。而無之不易言也。然脩道之有。異於萬有。成道之無。異於他無。蓋本諸道之有無。而非事物之有無。故曰。無者爲中。有者爲和。無者爲真。有者爲方。皆道也。明此方足以解有無。方足以脩道。故道者。齊彭殤。一生死。通有無者也。彭殤本不齊。不齊不可以名道。生死本不一。不一不可以名道。有無本不通。不通不可以名道。蓋自物觀之。則不齊不一不通。自道觀之。無可執也。無可執。故有爲無之用。無爲有之宗。用歸其宗。脩底於成。此大道也。性命也。中和之功。竅妙之境。無可執者。爲道者無右爲也。成道者無所成也。通而一之。曰爲曰成。執而別之。雖爲不成。此聖人真人。不言脩道之方也。爲道不易知。而學者易執也。爲道不易成。而脩者好奇也。故道在性。性不可見。道不可見。性在心。心思不窮。道有不窮。不宜爭於有無。判於妙竅。求其所適而已。故中者自中。和者自和。非爲之中和也。爲之中和。失其中和。尚何望致於中和哉。性受於天。天可爲哉。天法於道。道可爲哉。性自性。道自道。是曰性道。脩自脩。成自成。是曰脩成。此則明道之士。而不達聖人之教矣。

序二《伏羲》
  中庸二字。爲儒教體道之極。行道之主。蓋道者。由上言之。固無可言。由下言之。有不可盡。以天地未生。即有道。天地既奠。道未嘗無。而道不可見。祗憑物而明之。明之即冠所名。名之即有所示。中者。示道者也。道憑物而明。物以中而合道。故守中用中。爲人明道也。天地絪縕。二氧化醇。二氧如環。相抱成形。不失其正。內外和凝。永生不漓。悠然天真。此即中之體也。蓋二氧既分。陰陽以名。而太極成焉。太極者。半陰半陽。相環相抱。動而入靜。靜而出動。動靜不失。陰陽乃和。故太極形始於。乃變爲。即陰陽相互之體也。陰生於陽。陽翕於陰。二氧始終。純然至凝。故太極既成。二氧胚動。而五行生。五德相交。化育以成。而萬物生焉。此物字概物而言。不僅指形色者也。故萬物始於太極。即太一也。禮曰。夫禮必本於太一。分而爲天地。轉而爲陰陽。變而爲四時一節。即言造化之情也。太極既以道而分陰陽。則欲知太極。不可有驗之陰陽。亦猶欲明道者。不可求之太極也。儒家太極明道。即此理也。中者。太極也。象形。左爲陰。右爲陽。中以文間之。即示二氧之分也。古人未傳太極圖。人嘗疑爲後也僞造。豈不知中者即其圖也。古人以畫代字。蓋初無分別也。伏羲八卦。亦畫亦字。至其後。始以乾字代畫。坤字代畫。非另有物也。人知之名乾。之名坤。而不知即乾。即坤。上古固無乾坤二字也。中字亦然。上古僅有太極之圖。而無中字。後人以爲中。而忘其形。是重字而輕畫。失古人羲也。古人言簡略。有畫即無所用字。後人就其畫而皆爲之字。使古人象形之畫不可復識。豈文言趨於繁複之害乎。惟其簡也。故名爲極。或曰一。書中所見。如大學用極。道經得一。皆指此也。古文極作亟。亦是象形。而中字即由而變成者。考古文字。尚可得其真相也。儒教以中狀道。而即以示道之本體。故明道者必守中。行道者必用中。中庸一書。既係聖人授人教羲。而其主旨不外明道。大學言明德。中庸言明道。德之極至於治平。道之極達於至誠。德之用有所見於外。道之體有以存其中。故大學言教學。中庸言誠明。然大學之誠正止善。即中庸之誠。中庸之孝弟忠恕。三德九經之道。即大學親親。新民。格物。致知。以及治平也。故讀二書。不可不一貫通焉。且曾子述大學。說於明德之目。明於仁治之道。而於止至善則未盡也。故子思子補之。中庸天命謂性。率性謂道。中爲大本。和爲達道。自誠明。自明誠。至誠如神諸節。皆暢發性道之真。脩養之事。而大學止至善之道。於此乃備。可見二書之相互爲教。即儒教之全體也。中庸者。以明道者也。庸即用也。用中以明道之用。故守中即不離道也。堯舜之允執厥中。大學之用其極。止至善。皆一羲也。故用中一語。爲儒教聖聖薪傳之旨。 夫子以命爲篇名。而包舉全部之羲。可見其重要也。 夫子言道之教。於執中用極致誠止至善外,尚有以一字明之。即授曾貢一以貫之之語也。一即極也。故太極名太一。狀其體曰中。名其用曰一。明其境曰至善。致其功曰至誠。合而言之曰道。徵之於身曰性。質之於神曰天。皆是也。故中庸中有言天者。有言性者。有言至誠者。有言道者。其與中無異也。明乎此。始知中庸之中。而 夫子所謂中庸爲德。擇乎中庸之羲。即可於率性脩道。明誠配天語中得之矣。聖門言道。首自堯典允執厥中。及舜授禹。更以人心惟危。道心惟微。惟精惟一三語。推論執中之要。其羲已備。其文尚簡。至湯武革命。猶有慚德。承天立極。尤為戒慎。故書傳誓命。深自警惕。惟恐人欲足以敗德。物玩足以戕生。乃敷衍其義。著為教令。周公承三王之遺。本政教之旨。述為禮樂。推繹其文。乃為最詳。然有司司之。義不逮於下民。而掌籍者世其事。如禮官樂官祝史司徒之屬。皆精於天人之道。察於性命之學。其所著教令。制為言文。頒之諸侯。使人相習。此言道教之旨。必推周禮。降及孔子。習聞其詳。以授門人。而禮記以成。故教義備於禮經中庸大學二篇。蓋所由來者遠矣。孔子既為祖述堯舜。憲章文武。其所教人。莫不本於堯舜之道心人心。精一執中之訓。湯文之誓命。周公之禮樂。而集為一書。其間或察其不足。復上溯伏羲神農皇帝之遺。連山歸藏周易之本。別為易經。以明其義。故大學中庸者。儒教之本義。有未盡者。則載禮經其他各篇。禮經者。儒教之藏經。而其道之經者。則載易經。易者。儒教之密理。而其事之詳者。與文化之跡。則載尚書春秋。尚書春秋者。儒教之史。而其驗諸政治者。則載周官。施諸人事者。則載儀禮曲禮。周官儀禮者。儒教之法。而其教化之見於人者。則載詩經。和於己者。則載樂經。詩樂者。儒教之畫。其皆為經也。則以為教所必備也。猶恐未周焉。則記爲論語。爲家語。爲孝經。以明其羲。更編爲緯。爲紀年。以廣其言。而皆儒教之輔導儀從。有不可少者也。故大學中庸。直儒教之精神所存。而爲禮經中之主幹其他各經之心腦也。其重要爲何如乎。是故曾子子思子二氏。慨然於大學之要。至教之微。慮其人之不明。世之失教。將所受於  夫子都有。一一筆之此篇。大學已見前論矣。而中庸一篇所述。無非性道之精。脩養之要。其首述天命之謂性三語。開章明羲。見中庸爲教之旨。不外明性與天。而天遠性微。必有以顯之。於是率性之道以明。性道既明。則必求其合乎性道之德。以順乎天命之真。於是脩道之教尚焉。故中庸全書。皆爲脩道言也。脩道不外致誠。致誠必先立本。而後由道體以悟出中和之名。中爲道本。和爲道用。本爲其體。用即其德。故曰中也者。天下之大本。和也者。天下之達道。此二語。包舉天人之道。道德之真。體用之全。凡天地萬物萬事。舉不能外此。即聖人明示其旨。而教人無誤於歧途也。言天下者。極言事物之衆。包含者廣。謂事物莫不生於道。中和者。即道也。事物莫不立於中。育於和。故能致中和。則天地以立。萬物以育。而道德皆全。脩養之至也。位者立也。言猶大學之止。故止至善。即立本也。夫中庸以脩道爲主旨。則於明道之方。脩養之則。不可不詳。而誠明致曲諸語。皆所以脩道也。皆致中和。守中庸矣。故自首章後。自誠明謂之性。誠者自誠也。惟天下至誠也。惟天下至誠。其次致曲諸節。皆全書綱目。而爲教羲之至重要者。其他各章。則就此數節。而推演其羲。以訓諸人事。其於言於王天下。及爲天下國家各節。則猶是大學明明德目中治平之羲未盡者。而補述之。以見脩道之須立德也。故大學言明德。明德爲脩道也。中庸言脩道。脩道不外明德也。二者道之體用。教之字根表末。不可畸輕重也。故中庸各節。言明德者至多。如孝智仁勇。能明睿聖諸德是也。蓋各德目非自外者。皆性所備具。充性之德。以致之事。而後可以明道。故曰苟不至德。至道不凝焉。人知德爲聖人所重。而不知立德爲聖人明道盡性之事。此所以有偏於所習。如道問學者則後尊德性。至廣大者則忘盡精微。皆偏也。皆昧於聖人之教也。是故讀中庸之時。不可忘於大學。讀大學之時。不可忽於中庸。道之與德。天之與人。行之與脩。不可失一。故讀中庸首章。知聖人爲教之旨。而教之在乎脩道也。其脩字實至重。非徒言明。非徒言行。必也知而行之。致而至焉。行而成之。守而勿失焉。而後可謂之脩也。故曰道不可須臾離。且申可離非道也。其鄭重深切。以明道之不可不脩。而見中庸之爲中庸。儒教之爲儒教也。故以下各章。無非本於此義。而言脩之之道。而其終也。達乎至誠。合乎天地。明乎鬼神。上天之載。無聲無臭。脩之至也。道之至也。性也。天也。皆所以教也。若非至善。至德。至聖。至誠。至中。其能與於斯乎。故儒教之大。包乎各宗。聖神之至。先乎仙佛。至誠之靈。超乎六通。中和之極。達於清靜。用極之道。同於太一。無可加矣。無以上矣。而皆脩道之所致耳。 夫子以後。人昧乎此旨。淺釋其義。言德忘道。言知忘行。言聖忘神。言人忘天。性命之真。不得而明。誠明之道。不得而及。中和之教。不得而悟。至善之境。不得而止。是猶覽邱垤以當山。望行潦以當海。何以有成耶。故慨然命將是書明著其義。以示儒教之本。而明儒者之者。使後之學者。有所遵率。不爲疑惑。直解脩道之旨。以期成道之功。庶乎儒教復明。至道復昌。其意深切。讀者要當三致意爲。

《宣聖序例——孔子》
中庸一書。系門弟子所記。編入曲禮。典大學同。其初無章節可言。不過記所聞之言。順其羲而列之。有前後耳。迨秦亡。漢諸生出諸藏板。或遺失。或蝕毀。存者十六。率顛倒無序。經諸儒生手訂而意理之。文之斷者補之。篇之殘者截之。又合以他書有同異者去取之。遂成今傳之本。雖不免乖昔人之真。究猶獲見遺經之蹟。亦不可湮其功而揚其過已。惟文以明道。書以述教。書中一言之微。一句之簡。皆含深羲。殘缺不完。固不見其精。錯亂移補。亦不申其旨。是以教日以晦。道日以衰。脩學之士。未由揣摩。力行之儒。不知門逕。數千年來。鹹慨然於此。中庸亦其一也。蓋中庸之爲書。純爲儒家傳授之羲。作聖之功。成王之治皆備。必明治之。始可窺夫堯舜之道。文武之規。不獨余所授諸子者已也。其間所記。係參及及其門弟子。後孟軻繼爲述之。其門人亦典蒐輯焉。其別支者。由商也偃也錄而授諸徒。以傳荀卿。爲秦漢諸生所自習。故其所紀。有與大學同者。有與孟子七篇同者。有與荀卿書同者。有與禮記各篇同者,雖有異同。大旨不外明道爲教。蓋明道在脩養。在致誠。在致誠。在立德。在學行。故書中於此三致意焉。大學以明德爲本。中庸以明道爲本。其寶一也。明德之極。即明道。明道之中。不外明德。故言親親。言新民。言政。言平治。皆道也。言孝。言仁。言知。皆德也。而道之在人。不外成性。成已。成人。成物。不外致誠。故始於立身。中於事親。終於治民。皆聖人之行道立德也。皆以一中字立其極焉。如大學之止至善也。大學曰止善。此曰中庸。一也。非有所止。則失道之樞。非用其中。則失德之本。故仁孝之德。必以用中爲成行。知勇之德。必以執中爲成道。非中則德不德。道不道。此天地之機。萬物之紐。故曰中者天下之大本也。能明乎此。而後知各章所說。莫不爲中庸而發。而各節之文。莫不包有中庸二字。此所以命篇之意也。首章溯人之生。明人之性。以示人道之本。而立脩道之教。以道在人爲性。其體爲中。其用爲和。必明其脩養之法。始達於體用之德。而戒慎恐懼。莫見莫顯之誡。無非示脩之之方。中和之境。位育之功。無非示道之所至。以明脩道爲教之本末內外。即以明性天之德。典成道之行也。二章以誠明繼首章性道教三羲。誠明爲性。明誠爲教。誠爲天道。致誠爲人道。以見教於人生爲至重要。而明誠與脩道爲至切要也。三章仍本此羲而申明至誠與天道之境。天地鬼神皆天道。人由脩道以至於誠。係以人道合天道。即見至誠之達天道。而合鬼神之吉凶。同天地之覆載也。此下由天人之間。而確立人道之則。必以德爲先。德者仁知勇也。性之所成。故曰德性。德以脩立。脩以學成。故言德必先問學。而成德必先力行也。惟德之見乎外者。必有其中。誠乎中者。必得其守。故德之成。必先中庸。中爲天下之本。舍本不立。故道德以中庸爲本。而君子之脩。以中庸爲基。仁也。知也。勇也。其他德也。莫不以中庸爲綱領。故四章以中庸三德。見立教之精羲焉。中庸既明。諸德乃立。仁知勇之外。如親親。如尊賢。如仁民。如愛物。莫不有其德焉。而德之所成。即性之所盡。性之所盡。即道之所凝。無非反其所生之本耳。君子返本。以先孝親。孝親敬天。爲德之首。爲以全生。以保身也。孝敬既孚。明德以達。由仁及治。由孝及禮。禮教之成。仁治益著。推而齊家治國。持躬處物。無有不當。故五章言道以明行。六章言孝以繼道。七章言禮以明治。八章言治以歸於誠。皆廣吾性之德。全吾道之用。而莫不以中庸終始之也。故中庸之道。上下罔極。中庸之教。人己俱成。此至聖所成。至誠所至。通乎天地之德。合乎日月之明。達乎今古之經綸者也。蔑以加矣。故曰至矣。此中庸述教之旨。明道之意。苟明此羲。文之章節。皆瞭然矣。

《復聖序例——顔子》
中庸精羲。自首章以後。依次講示。惟恐世人未盡明。應將大要摘述於此。昔者 夫子告回曰。汝服吾也忘。吾服汝也亦忘。雖然汝何患乎。今忘故吾。吾有不忘者存。此可見脩道之功。惟 夫子爲至矣。而其言也不出諸口。行若無所能者。其道不可度。其德則彌近。是蓋 夫子之脩。有異乎鳴道以爲高。抱德以爲奇者。故其言道德。至中至庸。而極其用。無大無細。此其能充其性。全其天者歟。故中庸一書。言性道。而不以奇行高論爲者。徒以人生之本。天性之原。以述其爲教之所自者。蓋欲易人之從。而啓人之行也。其書雖傳自古。而經 夫子刪定。所記者又皆弟子耳聞目習之已熟者。故文簡羲宏。詞近旨還。以其簡近。人遂不知道之精。教之深。猶依於文字之間。而忽於言語之外。此數千年來。儒者失之。而夫子遂不得不詳示其要。盡抒其蘊。此講述之不厭繁。而引申之作不容已也。中庸一書。異於在學。大學分綱目講。章節甚明。中庸則爲集錄者多。不可聯爲一章。不可別爲幾章。後人雖分其次。定如今本。實有未盡當者。如首章爲總論脩道立教之旨。可視爲全書綱領。然綱領尚不止此。如後講誠明至誠各章。皆繼首章申明性道之本。脩道之羲者也。而中間錄 夫子諸語。有屬德行者。有屬問學者。雖爲道之所重。究異於首章推精研極之教也。故原書不分章節。則可視爲論語之例。若分。則必聊貫其文。條別其羲。孰綱孰目。使人易讀。此固編書者所當知也。今本錯雜無序。強爲之章。而重要之羲。皆置書未。人之不知脩道之教。亦無怪焉。 夫子命就各章。擇其精者繼列首章。而以德行問學之言。錄於書未。使知體用本末。先後輕重之道焉爾。


《亞聖序例——孟子》
中庸一書。吾受聞師說最詳。而其間有甚深羲旨者。約如下述。 夫子性道之教。人多未聞。以其難言。而不易受領也。惟曾子得一貫之道。仍授諸子思子。子思子集其說成書。微言之教以傳。此中庸者。即儒家之微言也。 夫子自十五志學。三十而立。四十不惑。五十知命。以及六十七十。至從心所欲。不逾矩者。皆有實踐之功。非如後人所釋也。其造詣至深。德成至高。德成弟子莫由瞻企。 夫子恐其道不傳。而成行之途不明。人將不知作聖之功。遂以其說授之曾子。以迄子思子。皆載之中庸。此中庸者。 夫子成聖之行。而即明作聖工夫者也。 夫子繼述堯舜。憲章文武。上明天道。下盡物理。承伏羲文王之遺。而說易經。以探陰陽之微。造化之妙。五十學易。其明脩也。而恐後人不明易理之深。昧於天人之道。或竟視爲巫祝卜筮。素隱行怪之書。忘性命之正。遂著其說以授曾子。亦載中庸。此中庸者。 夫子明性命天人之道。而輔易經者也。 夫子以人之學道。必外明其德。內立其誠。明德極於治平。使天下皆得其所。立誠成於至善。使性命不失其真。二者本末始終。無可輕重。明德之道。曾子既於大學述之。而於立誠之道。則由子思子載之中庸。此中庸者。儒教明道之本體。與大學表裏者也。故中庸一書。實 夫子授教之玄本。亦即儒家列聖成行之成規也。苟於羲有未通。即爲道之未至。道有未至。即爲教之未明。故言中庸。當深體 夫子之言行。列聖之規模。參易理之微。微大學之用。並及五經所載。論語孝經所聞。合而觀之。而後得其真諦。若貿然讀之。不求甚解。不獨於己之學無成。抑於 夫子之教有蔽也。可不勉乎。


《宗主序例——孚聖》
大學之後。中庸最爲重要。以大學僅就明明德。演其目較詳。而於止至善之目。僅舉其名。未盡其事。以在中庸中也。大學中庸。舊列禮記。各爲一篇。而非二書。蓋諸賢記錄。各有所受。禮記各篇。皆是也。凡受於 夫子。 夫子無分於其所授。惟各人自別於其所習。故漆雕曲禮。子遊檀弓。曾子大學。子思子中庸。凡所習者。以其所聞記之。故禮記各篇。多有重文。或大同小異。或此詳彼略。非無因也。以所記不一也。諸子受業之時。 夫子但授其羲。而文無傳。蓋古者竹帛之書不易得。 夫子習於周。問於老。訪於諸官。旁及於史冊。而後盡得其詳。而口授之弟子。弟子聞於其語。錄於所習之本。此則今日所傳之書也。故記有詳略。文有簡脫。非盡秦火之失。後人之編。當時固已然也。曾子習聞大學。記其治道。而脩養之事。授子思子。記爲中庸。此二篇。非二書。亦非各有所授也。且禮記各篇命名。皆取所記首之數字。如曲禮檀弓是也。大學中庸亦然。論語亦然。中庸首爲天命。何以不名之。而以中庸名。則當初文首不如是也。即由第四章君子中庸與中庸之爲德各節之文而來也。中庸受於曾子。而實聞於 夫子者。後子思以有曾子所授。故別冠子曰二字。以示夫子語。其未冠者。則由曾子授時未爲告也。子思子未敢定。故即直錄之。凡禮記各篇。皆此例也。大學中。或有子曰曾子曰者。皆曾子門人所加也。此雖有不同。而其本莫不出於 夫子。故不可視未冠者爲非 夫子授也。 夫子授各經時。門弟子皆得聞焉。或聞而達。或不達。則所記不一。且 夫子授經。亦皆有所本。皆述先聖之遺。即所聞於周老史官者也。故所語皆堯舜至文周之教。而集其成者也。門弟子知之。故記其所習時。亦不復冠子曰字。其有特聞者。如各人請問之言語。則每冠之。故雖有不同。不得以子曰者視爲即孔子之言也。大抵六經之書。皆儒教聖聖相傳之道。其非 夫子一人之言。或門弟子數人之言可知矣。當考儒教自堯舜迄夫子。已變其例。以 夫子溯文武周公之制。代以師教。非前之帝王。以政行教者可比。此有不得不變者一也。時歷三代。至周而禮制大備。人心由淳樸而趨於華僞。風俗由簡易而趨於繁重。衆類畢具。善惡紛陳。非復前代可比。此有不得不變者二也。周室東遷。天王失柄。政以不綱。諸侯竊自僭越。周制早同具文。人心無依。世習各異。雜霸之說既起。而時君以爲得治平捷徑。相與揚波煽焰。莫可究詰。非前之純一制度時代可比。此有不得不變者三也。殷周之典。皆因征伐。羲激之士。時或非之。賢人自遯。視世爲汙。好道如老彭者。不以制度之密。禮文之繁爲然。倡以高論。命爲玩世。與趨時之士。大相枘鑿。士習各異。主論各達。門戶已成。爭持未決。非復一教所被。四海同風之日可比。此有不得不變者四也。因此數者。爲教乃艱。應順時風。擇宜制羲。納同匯異。以歸中一。而後教之功效可見。道之體用可明。 夫子於退仕之年潛思默察。博稽古說。參擬時賢。不黨不偏。以立中庸教。開來繼往。以集數聖之成。斯所謂聖之時者也。故中庸之教。有獨到之羲。而 夫子之傳。有至精之旨。非加詳究。曷得其萬一也。

《宗主序證——孚聖》
中庸一書。原自禮記中提出。亦如大學。初未嘗分章節也。後儒以便於講讀。意爲別之。不獨不明聖人之旨。且足以悖乎立教之意。又因古本前後錯簡。文羲不貫。上下脫漏。旨意懸殊。使讀者末由窺立教之苦心。以探性道之本。誠明之源。而不克成德達道。實書爲之也。故欲講明書中精羲。必先校正其章節。審定其前後。使原來立言之旨。一目了然。而聖人重教之心。直探究竟。庶不負此次證釋云爾。
本書首章大綱領。指明天人性道之本。而示教所自立。次明性情之正。中和之境。而指脩道之方。及其所成。原本無訛。首章之次。則應本綱領之羲。而推演其詳。則溯性道之源。達中和之德者。厥爲誠明。誠意。在大學中即著其教。首章戒慎恐懼。莫見莫顯之訓。猶毋欺慎獨。十目十手之文。是脩道云者。爲求其誠。而至誠云者。爲成其道耳。
故次章應將書中所述誠明各節。移列於前。以繼性道中和之教。如自誠明。誠者自成。誠者物之終始。誠者天之道也。惟天下至誠。其次致曲。至誠之道各節。均應作爲一章。以次首章而申脩道爲教之旨。即推綱領而示成德達道之功也。次章以後。既由誠與明。以別性與教。更由性與教。以明人與天。則由天及人者。生之本也。由人返天者。道之成也。以脩道期於成。則必由人期達於天。是繼次章者。應爲明天道之真。與鬼神之德。而復求其合乎天。通乎神。以盡其爲人。則書中言鬼神之德。天地之道。及人之所以合天通神之行。在於成德以達道者。當移列此。以申次章人道天道。性德仁知之羲。如鬼神之爲德各節。天地之道至誠無息各節。以迄惟天之命各節。苟不至德。故君子尊德性二節。均應爲一章。以作第三章。繼誠明人天之語。而見性德之所重。申至誠如神之羲。而以盡脩道之始終。蓋中庸一書。其綱領直貫至此。其言人生性命之源。及脩道成誠之本。皆明示於此。三章且由此而引申之。以明中庸之行之可貴。及成德達道。成人成物之必先。實爲全書至要之處。抑亦儒教至精之羲也。章中博厚所以載物節。應接天地之道。博也厚也節下。原本誤。須正之。
三章末。既明述君子之行。重在中庸。則其下。應申明中庸之德。以見君子成行之教。而於前脩道在立德。致誠在盡性。仁知之屬性德。學問之關存養。其羲未盡者。當繼述之。是第四章。應將書中中庸之道。立德之重。學行之事。君子所遵者。均列爲一章。以引申三章之羲。推闡脩道之教。如君子中庸。中庸其至矣乎。素隱行怪。回之爲仁。人皆曰予知。舜其大知。天下國家可均。子路問強各節。以次於三章。而明中庸之道之重。及三德之所先也。其下則好學近知。博學之。凡事豫則立。或生而知之各節。繼諸上文之旨。以成四章之全。而猶本前章德性問學之文。以詳示力行好學之方。俾脩道者知所先後。成德者得其門徑。蓋中庸爲教之精。非僅高談玄理者也。章中。首言中庸之貴。以見君子之必時中。更言中庸之平易近人。非素隱行怪者比。而君子信道貴篤。不以用舍有失其所持。次即以三德之所成。必依中庸之道。以仁守之。知明之。勇以行之成之。必如顔子之仁。大舜之知。子路之勇。不失中道。方爲成德。再次則言人之智愚不一。而道之脩養有方。必求乎近易。以進於高深。必因於學行。以達於一致。故詳示學行之道。以期學者有成。而立德達道之方。非必始於艱深也。章中回之爲人。係仁字。古通用。今宜改正之。
四章.明君子之重道。而先學行。仍本三章末節而來。則繼四章者。當推及君子成行之事。蓋君子以成德達道爲行。世亡中庸。惟獨存於君子。則君子之行。即中庸之德。明君子之道。即明中庸之教也。道見於德。德見於行。日用起居之間。父母妻子之近。皆行所著。德所見。人倫爲眾行之本。持躬接物。爲一道所推。故明德。自誠正推於脩齊。而誠明。自性德成其仁知。皆君子之道所由昭者。故次四章。當即明道之所由晦明。而君子之道所由重要。書中所言道之不行。及君子之爲道各羲。應列爲一章。自道其不行矣夫。道之不行也。道不遠人。君子之道辟如行遠。君子之道費而隱。君子素其位而行。愚而好自用。至是故居上不驕各章節。以爲第五章。即可見中庸之道。重在實踐。而脩道之教。必先立德。成已成物之道。必自日用彝倫之間。誠明位育之功。必著於忠恕孝弟之行。以修身齊家。爲治平之本。仁民愛物。必親親之餘。此固與大學之羲同。而可徵儒者之道。自有其序也。
五章。君子之道。始於彝倫。可見中庸之德。必本於孝弟。孝爲衆行之首。明孝行即明德者也。故六章即述孝道。以徵立德所先。而明成道之至。成道者。至誠至聖者也。明德者。立人達人者也。由孝以明德而受天命。明德必有得也。推孝以立教而致治平。明道必有行也。故次五章。以孝明德。以治成道。而推及於禮教焉。凡書中言孝行。及本孝制禮。由孝受命者。及推孝爲治。皆中庸成德達道之著於外。誠明仁知之垂於久遠者也。如舜其大孝數節。言舜以孝成聖。而得天命。以成其道。可示於天下也。文王無憂節。及武王周公達孝數節。皆言文武周公。以孝明德。而推孝制體。以成其治。可傳於後世也。蓋孝行通於天神。爲至行也。故必受天之祜。仍申述三章天人感應。性道通神之羲也。而本孝以推其愛敬。以厚其先。及其天神。明祭祀之典。定禮儀之序。以爲教。則禮教也。以爲治。則德政也。禮教教民。化之至也。德政治民。服之至也。民化且服。天下治平。猶大學明德之旨。前章中和位育之德。誠明成人成物之功也。故當列爲第六章。以見中庸之道。至誠之德。必自孝弟成。而平治之道。仁知之方。必自性道始。其與前數章仍一貫者也。章中武王周公達孝節。應在無憂節下。其次則武王纘太王王季文王節。武王末授命周公節。皆述明文武周公之孝。繼大舜而成聖人者。其後春秋脩其祖廟。接踐其位爲一節。宗廟之禮。接下郊社之禮爲一節。此皆明禮制之始於祭祀。本於孝行。在人則成其教與治。在己則明其德與道。以見聖人成誠之行。位育之功。固不虛也。旅酬。禮作酎。大合樂饗衆。與民同之。所謂逮賤也。毛。即髦。或作旄。孟子返其旄倪。古字通用。燕毛。即養老也。禮記詳之。非如原本釋也。
六章,言禮制本於聖人在位。而成教與治。明立德受命。代天治民之羲。蓋述中庸之教。至誠至聖。必能成人成物。以推其德而大其道。使天下皆被其澤。後世猶遵其化。足參天地。贊化育於無盡。所謂德至而道凝者也。
則七章仍當引申其旨。以明禮教之功。而見聖人之道之大。故大哉數節。實繼前禮教而來。以禮樂之本。在德與位並至。而後禮成樂化。以禮樂足代教政也。然聖人不凝滯於物。道德之行。必依時中之行。則有德而無位者。仍當本中庸之道。以言行垂於天下。文章見於當進。教化傳於後世。其成德達道。固無殊於在位之聖。其成人成物。更無間於出處之時。是爲脩道者所當知。而立教者所尤重也。如言君子本諸身。徵於民。知人知天。言爲世法。行爲世則。皆明述聖人爲道之大。而申至誠措無不宜之羲。猶本前章居中易明哲之訓。以微成德達道之無盡也。故書中自大哉節。接待其人句。非天子節。接雖有其位。上焉者節。接今天下。吾說夏禮各節。以明禮樂之美備。治典教之盛。而見當周之初。制度之良。及春秋時猶可考也。且明 夫子述而不作。以教成化之所由。其次則君子之本諸身。不可以不修身。動而世爲天下道。引詩在彼無惡各節。皆言聖人立德明道之始於身而終於人。本而人而成於天。信於民而通於鬼神。昭於時而傳於百世。有德以示之則。有道以立其教。有譽以明其德。有化以大其道。而以見中庸之行。無時不中。誠明之德。無道不成。體用之全。本末俱盡。內外之合。人天以通。此非至聖如 夫子者。孰能與於斯。故此章實明 夫子之德。以紹前章大舜文武周公之聖。而更昭時中之羲。以見中和位育之成。盡與末章之旨一也。章中節次。原本多錯。茲更正之。
第八章.以哀公問政各節爲一章。系一前七章言治而來。申述治道之要者也。大學言明德。終於平天下。中庸言成道。及於治國。其羲一也。蓋聖人在位。固能明定禮樂。敷行仁政。以安民定國。苟不在位。亦當推其德。以成人成物。盡其道。以導君化民。首章中和之德。以位育爲成。次章誠明之行。以成物爲至。而時中之道。在措無不宜。忠恕之德。在以人治人。明善以化民。則天下皆率其教。考先以待後,則百世猶循其道。斯固不論位之上下。身之行藏。成德達道。一也。故哀公之問政。 夫子必詳告之。豈獨希致用當時。效勞一國者哉。故其言政必本仁羲。言治必本修身。以三德爲先。則禮教之功。仍申前六七章之羲。以三德爲本。則達德之語。仍紹前中庸章之辭。而修身言之至三。以明爲政所始。敷治條分爲九。以明得衆爲先。且以身脩必本明善。國之治必首立誠。以一誠致其功。以返已求其道。猶中庸始終之旨也。故雖言政不外明道。言治不外立德。終之於誠。不外率性。行之以一。不異用中。均前數章所示者。而重歸結之。以示中庸之教之所成也。旨哉言乎。章中原本。頗有差誤。即王天下節。應在禮所生也下。在上位節。並重出一語。均應正之。
中庸第九章。係子思子述 夫子之道德文章。以見中庸立教之羲。而證至誠至聖之所成者也。自祖述堯舜以下。唯天下至聖。唯天下至誠數章節。至原本末章引詩各節。皆合爲一章。以明德達道。非空言所致。成聖成誠。有實境可徵。由外有德。以昭於天下後世。而莫不尊親。由內成道。以通於天地鬼神。而並於化育。其行至矣。其道大矣。故其所成。夐乎遠矣。上天之載。無聲無臭。蔑以加矣。其惟 夫子足以當之。故此章原與七章表裹。皆贊聖人之道之大。而明 夫子德之至。即以述中庸之教之高且美。無不覆被。無不包舉。人道之至。即天道自然。盡性之至。即天地化育。誠明之至。即鬼神之德。道德之至。即上天之載。蓋由率性明生。立道明性。脩道爲教。循教成道。德至而道凝。性盡而天順。其脩已極。至無可名。其成已極。至無用聲色。是已超乎萬象。而造乎真境。乃聖乃神。以通乎天人。其所以命之曰成。猶言無不成。無不成斯無可成。中庸之羲。於是至矣。全書原始要終。以全生復性爲主旨。純爲明道之言。道本無名。故終於無聲無臭。性本天命。故返於上天之載。雖率道立教。以示於人。而率教爲脩。仍歸於天。此固聖人微言。非達道者不明也。其中庸二字。本於堯舜執中一語。引中其羲。至精至微。在講義中詳之。茲不贅也。章節次第。經茲證正。文羲條貫。章法顯明。細心求之。自達原旨。此略述證釋之由。以見其不有能已者在也。

宣聖講義——孔子》
古者聖人脩其身而後教民。教無不從。故立教必先立身。脩道之教。必先成道。必有德以爲人則。有道以明人情。盡人性。故教無不宜。教成而已亦成。人皆明道。而道益明。故堯舜以降。至文武周公之世。禮樂大備。王道至盛無他。人己相成。道德俱至。天下之民。不外乎教。不離乎道。天下不離脩道之教。己之脩至矣。道成矣。當論天道之於人也。道不易而人時易。天之四時。歲月寒暑。風雨陰陽。常有其時。而人無定焉。喜怒哀樂。好惡動靜。無一定之態。此其生者雖同。其所以爲生者異也。故天道悠久。人生倏忽。天道清靜。人心污濁。天道光明。人神晦塞。凡天之所授者皆背之。在之所重者皆棄之。自遠於天。自離於道。此人之所以不能全其生也。人失其天命之性。昧然與禽獸處。與木石居。而不知返。則何以遂其生乎。古之聖人。明乎天道。察乎性情。則天道而立人道。明人情之變。止愛惡之欲。去玩好之物。克己複禮。以返於天道。抑情充性。以全其生。此脩道之謂也。故聖人以天爲法。天惟道。道外無物。道之所見。則純乎天。故聖人以道爲本。故生於道。行於道。成於道。返於道。而惟道之尤。道之求。凡天之所名。如日月。星辰。風霜。雨露。寒暑。皆道之所行也。非天之情欲也。如日夜。春秋。歲時。皆道之成也。非天之所思爲。故天無情欲之名好惡之私。無物我之存。無所爲而無所成。故天惟有道。道外。天無有也。而人不然。有喜怒哀樂好惡之情。有耳目口舌聲色玩味之欲。有動靜行止之行。有思慮。有言語。有安危夷險從違去就之事。而皆屬於人。故名爲人情。人欲。人志。人事。而以紛其神。散其氣。而復與天同者僅矣。故聖人則天本道。以絕之。節之。克之。返之。而以人道立其極。故聖人於人道外。無他物焉。故脩道者必知乎此。以合道以合天也。今之學者。忘道久矣。道且將不知爲何。況望其脩乎。故徇人情逐人欲肆人志競人事者。將無所見道也。夫道不無人。非不可與事並存也。必也。知道爲之君。而其他皆臣使也。知道爲之首。而其外皆附從也。以臣使聽於君。附從合於首則從。反之則逆。此脩道者不可忽也。蓋天不以聽於日月風雨。故不失其時。人不以聽於情欲。則不失其道。全生者可忘此旨乎。故儒教言脩道者。爲欲全人之生。其脩也。有異於枯守空山。老死窮穀。於世變漠然。於人情廢然。而徒自爲高蹈。自鳴清絕之謂。必將立吾之道。卓然示人。行吾之教。宛然導人。以濟世變,以正人情。身雖清潔而不忘人之濁。志雖孤高。而不棄人之卑。爲則天之無不覆。地之無不載。日月之無不照臨雨露之無不潤澤也。故道也有德。教也有則。而以德爲先。則爲準。以示人之不疑如堯舜之仁。湯武之羲。人無不服也。故無爲而無不爲。無事而無非事。人之從之也易。教之行之也大。蓋道無不在。性無不同。以我啓之而已。中庸之教。盡於是也。
夫中庸者。言用中也。堯之允執厥中。舜之執其兩端。用其中於民。皆中庸也。蓋中者。道體。用中者。體道以用耳。人情而蔽其中。則偏。物欲而搖其中。則移。故不易不失。不增不減者。中也。無偏無私。不過不差者。中也。可行可止。動靜合度者。中也。有始有終。立極不動者。中也。放之四方無所外。中也。卷之己懷無所內。中也。上下今古。遠近巨細。莫不咸宜。人己物事。仁羲禮智。莫不具備。皆中之德也。故聖人執中以馭天下。天下莫或違。用中以盡人物。人物莫或悖。故中者天下之大本。道之所存。性之所始。上則超天地。下則包萬物。苟不失其中。則脩道之至也。故人必不離乎中。物情不外乎中。雖強不能奪。雖巧不能竊。而以爲教。則人無不從。爲世。則事無不效。故中庸之教。必以中立其本也。夫人之有身也。情欲物好之紛擾其心。行止動定之迷累其形。神以事勞。精以行竭。氣以故散。不可復止。不可增益。有者亡之。盛者滅之。日以朘削。歲以枯槁。而天命不再。性以不復。生之盡矣。其可哀矣。推原其故。莫非失其中也。失其中者。壞其道也。故脩道莫要於守中。脩道者。人知之。而守中。則昧焉。夫中之爲名。即大學之至善也。書言之矣。老子以一名之。大學以極名之。易經以易名之。皆一物也。一羲也。考其羲。則知其體也。知其體。則明其用也。易也。不易也。在乾坤之先。一也。不二也。在數之始。極也。至極也。爲無所極。中也。不偏也。爲無可動。皆示其象。而名其形。故太一。太極。太易。太中。或至中。皆同也。其性則至善也。道也。天也。性也。亦溯其情而名其質也。至善。故無不善。無善惡可名者也。道。道其所由。無可外者也。性。生心者也。天。一大者也。即太一。此可知中之爲中矣。知中之爲中。則守之易矣。知守。則執也。用也。皆得之矣。守中。抱一。立極。止至善。一也。則執中用中。何非執一用極之羲。故中庸者。即大學止至善也。明乎此。則此篇之旨。脩道之羲。儒教之本。皆自明矣。

宗主疏述——孚聖》

中爲道體。庸爲用。前已說明。世人或猶疑焉。莊子有云。道通爲一。又曰。唯達者能通爲一。爲是不用。而寓諸庸。庸也者。用也。用也者。通也。通也者。得也。可以明庸字之羲。而見聖人以中庸名篇之旨。不曰中用者。即見道之非物而可用也。然中是道體。不可用而不得不用。故寓諸庸。庸仍用也。中者。一也。庸者。用而通之。通而得之也。故中庸二字。即一貫也。貫即通也。而通必有所用。故一貫中庸。皆本道以通其用也。即堯舜執兩用中。大學用極止至善之羲也。故中庸一篇。全爲釋道之體用。及紹述堯舜十六字薪傳者也。夫道本無形無名。不可以爲用者。而必以用者何哉。亦聖人溯乎本始。明其情狀。而定其則。而指爲用也。故非用而用。無爲而爲。莊子曰。中而不可不高者德也。一而不可不易者道也。神而不可不爲者天也。故道德天三者。不爲而爲。不用而用。無名而名。無成而成。此道之爲道。而中庸之爲中庸也。非明乎此。則用極也。止至善也。執中也。皆不得其解矣。夫至善之境。無可止也而止之。極。無可用而用之。中。無可執而執之。而有不可不止。不可不用。不可不執之道存。是皆聖人本乎道。法乎天。明乎神。以知之者也。故論道而明性。求性而明天。此聖人之教也。昔者 夫子之教人也。不輕及於天道性命。而宰予問之。則告之。蓋非不言。不輕言也。性道之理。微妙不測故也。而中庸首即揭明性天之源。以見立教之本。則可知聖人非不言性道。且可見之必始於性天也。人生而受性於天。其體靜也。因二氣之摩盪而化成。以父母之精血而形成。其物動也。故太極內含兩儀。人生而具情性。一屬於靜。即道心也。一屬於動。即人心也。而性爲生之本。情爲生之用。知性情之辨。方可明生化之源。此中庸之教。必以致中和爲成也。人身之中。以形最著。而不可以久生。以情最彰。而不可以不息。蓋化者無不化。生者無不死。此道也。即天地莫能逃其例。然吾生自有不化不死者存。即原來之性。受於天。合於道者之本體。聖人以其微而難見。故曰道心惟微。而微者當初亦非微也。自生之後。初之形雖成而猶稚。其微者尚易見。及著者日增長。而微者日陷微。此生化之公例。如水與氣。水多則氣少。惟形情日著。性道日微。凡人忽其微。而但知其著。以生化之身爲真。而逐情徇物以爲生。殊不知失其生生之本。失生之本者。即悖天達道。聖人知天之不可悖。道不可達。生之本不可失。故明指出之。以告於有衆。更就其本。而立其全之充之之方。以終始率循性天而不惑。是則中庸立人之道以爲教之謂也。夫人道。易曰仁羲。而中庸之教。亦以仁羲爲主旨。其意蓋有在矣。以道之既生人也。非復前日之渾淪。其隨化之形與情識既具矣。不可不有其則以範之。此則仁羲之教。應人生而必興。非聖人好事也。而仁羲之道。即法於天之陰陽。地之柔剛。而非聖人意爲之也。故天不反於陰陽之道。地不乖於剛柔之宜。則人不能不由乎仁羲之教。亦甚明矣。故中庸之教。必率仁羲之道。而中庸之德。必致中和之行。中庸中和。皆本天性以成德達道者。其詳見經文中。

1 則留言:

  1. 聖訓電子報《中庸釋證》:【《中庸》宗主疏述 孚聖】原文又因古本前後錯簡,文義不貫,---- 陳慶衍 20180607
    拙見:一、把握大道「真誠、為公、不貳過」三體性(根性),才能瞭解古本《禮記.大學》沒有錯簡,完全正確,文義一貫。
    (一)孔子說:「大道之行也,天下為公,----使老有所終,壯有所用,幼有所長,矜、寡、----皆有所養,----貨惡其棄於地也,不必藏於己;力惡其不出於身也,不必為己。」老子說:「知常容,容乃公,公乃王,王乃天,天乃道。」程頤說:「人能至公便是仁。」達人盡其才,地盡其利,貨暢其流,物盡其用,該工作者都正當工作,該受照顧者都得到合理的照顧。自達達人,以「為公」為道義以達至善。
    (二)「公平」是「理一」的「一」,公正的平等,是「道(仁慈)」層次的「義理」,萬理所歸。以公平為道義,是時刻不離道的因材施教。「平等」,是分殊的一理,很接近道,畢竟有偏離,是「離道別覓道」的因材施教。有失之毫釐,差之千里的問題
    (三)不少佛教界誤以齊頭式的假平等,平分為公平。舉切蛋糕為例,問誰能將蛋糕等分切成?說公平不可能。沒有去理會都盡心力耕耘,各取合理的須要為公平。
    (四)只聽到「公平正義」的訴求,可見與「平等」有別。「平等」,多止於少數服從多數,流於眾暴寡,強凌弱,不能全面周到顧慮,只解表面問題。

    二、真誠為公,達成公平
    (一)不把所有事情看作理所當然(不是應份的),不要只想親朋好友同事應該做什麼?而是只想自己應該做什麼,善盡自己的責任與義務。
    (二)「不貳過」,人類文明,多由發現錯失,研究解決,不斷進步。
    (三)真誠為公,立心「不貳過」,自然有大道層次的「容」,尊重每一個人的意見,容納與溝通,綜合所有意見,成一個顧及每一個人的義務與權利,獲得全體認同的辦法,還由發而中節之和的情來驗證,達到公平的境界。使不發生類似竺道生、哥白尼獨自正見,卻遭受「默擯」、處火刑燒死的情事。如今機器可隨意平分,顯示真誠格致可逐一解決問題。自然有大道層次的「忍」,養成本衷誠恭敬謙卑感恩的心,歡迎一切批評,以有過即知即改,達「不貳過」。如佛學的化身說,投入各方,互相瞭解,獲得共識。才發揮「耳根靈通」的功能。實例如「無手無腳」的尼克,說他當走路跌倒,經過百次失敗後,發明站起的方法,就是經歷百次的知過即改。老子說;「容乃公」。孟子說:「子路,人告之以有過則喜。禹聞善言則拜。」大舜始終學人家的長處。致柔「容和」實際的範式。
    佛教界與朱子學者,多認為「公平」不可能,沒有養成以衷誠恭敬謙卑感恩的心,歡迎一切批評,以有過即知即改,達「不貳過」;沒有大道層次的「容」與「忍」。沒有體會發揮「耳根靈通」功能的巧門。
    (四)體會《禮記.大學》「知止而后有定」,「知止」自然動靜持恆都定;「欲誠其意者」,自然自動發自內心,「自謙」「慎獨(戒)」的道理。體會孔子說:「吾道一以貫之」的「一」,兼顧仁、致力至公、能至公,誠,空空如、中等六面相,一貫循孔子「無可無不可」,老子「非常非無常」,人人都可一貫循中道精進的道理。即孔子說:「志於道,據於德」,依於仁,游於藝。專心學一技之長,始終是純善的道心在流行。心率性,意(誠)率身口。
    (六)將事物處理到「至公」,已全無執著、達「本有真空」的「未發之中」「空空如」
    謹請教正,謝謝 已退休,19290226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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